夢是人腦的高級機能,鳥類和哺乳動物具有和人類相似的快波睡眠,但是它們會不會做夢,這仍是一個謎。夢境撲朔迷離,深深影響了人們對宇宙和靈魂的看法。古埃及的法老曾經做了一個夢,夢見七只干瘦的母牛吃了七只肥壯的母牛。他從中得到的啟示是來年將發(fā)生饑荒,必須儲備充足的糧食,后來這個夢應驗了。當然,還有大量無從驗證的夢被人們遺忘和封存,“解夢”成為一門玄學。
心理學家弗洛伊德是研究夢境的代表人物,出版過著名的《夢的解析》。他說,夢是對偽裝起來的愿望的一種釋放,是表達性或攻擊等幻想的一種無意識方式,而這些幻想在覺醒時是被禁止的。他把夢分為“顯夢”和“隱夢”,“顯夢”是人們體驗到的夢,“隱夢”是夢的真正含義,即被壓抑的潛意識。對夢進行分析就是從“顯夢”中破譯出“隱夢”。例如,一個女人夢見自己沿著河邊的籬笆行走,她的衣服差點被籬笆掛住,這是“顯夢”;“隱夢”則是這個女人自認為出身卑微,難以有好的發(fā)展。弗洛伊德必須熟悉這個女人才能夠解析她的夢,他要做的是幫助她克服出身卑微這一潛意識中的黑暗。
和心理學家不同,腦科學家看重的是數據,相信的是可重復的實驗。哈佛大學的霍布森和麥卡利提出,夢的“激活—合成”假說。他們認為,夢是大腦皮層的記憶或聯(lián)系形成的過程,而這些記憶和聯(lián)系是被腦橋的乙酰膽堿能神經元隨機放電激活的。腦橋神經元通過丘腦激活大腦皮層的多個區(qū)域,誘發(fā)出熟悉的形象或情緒。而大腦皮層試圖將破碎的、無聯(lián)系的細節(jié)合成為一個合理的整體。按照這個假說,夢就是一些胡亂拼湊的記憶碎片,這可以解釋大部分夢的荒誕離奇、與日常生活似是而非,卻不能解釋偶爾我們也會做一些飽含深情、有啟發(fā)的夢。
有些人對自己的“多夢”感到憂心忡忡,也有些人“一夜無夢”。事實上,普通人每夜會做4—6個夢,前半夜的夢較短,后半夜的夢較長,整夜共有約一兩個小時在做夢。那些認為自己“多夢”的人只是對夢境記得比較清楚,而“無夢”也未必真的沒有做夢,只要睡醒后頭腦清楚、精神飽滿,就不必為“多夢”或“無夢”糾結。
“黃粱一夢”是中國人耳熟能詳的故事,講的是盧生夢見自己娶了出身名門的妻子,中了進士,接連升官,兒孫滿堂,享盡榮華富貴,80歲斷氣的時候,一下子驚醒,發(fā)現(xiàn)睡前煮著的黃粱米飯還沒有煮熟。為什么夢中會覺得時間悠長呢?這是沒有參照物的緣故,就好像我們看電影,可以在幾十分鐘里看滄海桑田的變化,而現(xiàn)實還在日出月落中緩慢延續(xù)。
《盜夢空間》是電影史上的經典之作。男主角柯布專門盜取別人夢境中的信息,并通過“造夢”來修改他人的潛意識。從腦科學的角度講,進入他人的夢境是不可能的,因為腦中的神經元數量龐大、連接復雜,無論是插入電極還是分析腦電波都無法解讀或篡改另一個人的思維,但是一定程度上改造自己的夢境是有可能的。因為在睡夢之中,感覺信息仍然上傳,只是沒有白天活躍。如果我們聽見隆隆的雷聲,夢境中也可能風雨交加;如果被子滑落在地,也許就夢見置身于雪野之中。為了讓自己一夜好夢,應當營造舒適的睡眠環(huán)境,避免接受不良刺激。
有的人從夢中醒來,全身不能動彈,便以為“鬼壓床”,其實這只是因為大腦中控制運動的核團比正常時間晚一點“蘇醒”,沒有必要大驚小怪。有資料顯示,超過50%的人有過這種體驗,且與生活壓力有關,通常在生活壓力過大、作息時間不規(guī)律、經常熬夜、失眠,以及焦慮的情況下容易發(fā)生這種癥狀。
睡眠是身心的修復,讓夢成為美麗的邀約。無論在美夢中睡去,還是從噩夢中醒來,都抱著美好的感覺開始新的一天,則歲月可期、此生可待。